成为一株花

生活日記,不完全悲觀的悲觀主義者

日记簿3

“当寒风灌进我骨头的时候,身体会颤抖地发出呜咽声。痛苦像是锈,就这么蛀在我的灵魂上。”


我又躺在床上哭了起来,情绪滑进了漩涡里,连光也见不得。身上湿湿的,连同被窝也变得潮气,我感觉自己更像是一只丢在岸上的鱼,黏糊糊的同时也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又来了。

那些糟糕的情绪和想法,随着发病又重回到我身上。


明明昨天晚上还和朋友有说有笑的一起吃了蛋糕、明明还在回家的地铁上读完了一本书、明明买了漂亮的鲜花组装了新的家具。但是到了今天就是开心不起来,浑身都很乏力,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很多,时间很紧迫,但是就是难以起身去完成,甚至连躺着休息这件事情也非常疲惫,躺在床上无数的声音和想法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我入睡都非常困难,明明很困了但就是合不上眼睛。

惊慌充斥着我的身体,我很怕自己闭上眼睛会错过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很怕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惊扰到我,很怕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巨响把我吓醒,很怕手机突然震动或者屏幕突然亮起,很怕楼下开始装修或者经过一辆很吵的大车……哪怕这些都没有发生,我还是会担心它会不会发生,什么时候发生,有多少可能性发生……

我的睡意如蜻蜓点水般在我身体稍作停留,但我的大脑却好似与我的躯体脱轨了,它单独的燃烧着,宛如一锅滚烫的开水,常在我即将入眠的瞬间发出惊人的尖叫。

如此反复折磨我。

直至整个夜晚,重复到天亮。

即使身体撑不住终于睡过去了,大脑也不会跟着停歇,它依旧操纵着潜意识为我创造出一个如同回忆般逼真的梦境,让我在醒来的瞬间心悸恐慌,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处哪里。


这段时间以来,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如果不是他人提醒,我不会发觉原来才半个月,明明过得好像半年,而其实回忆起从毕业到现在,又好像过了小半辈子。


我在深夜站在钱塘江岸的时候,对面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低头可以看见礁石被漆黑的浪包裹着,杭州这座城市连水都没有涟漪,安静的仿若绸缎,这样的地方,就好像连石子的声音都会被吞没。于是,日子一天天的,我好像感觉自己也渐渐安静寂寥地吞没了。


我读很多心理学,也做了冥想。我知道自己应该把情绪看做风,糟糕的情绪或者愉快的情绪都应该是风,我在风中旁观,风不是我本身,同理情绪也不是我本身。

但是,我还是做不到,知道原理还是做不到这件事本身其实也挺让我失落的。


我开始排斥自己的欲望,倒不如说欲望都停滞了,欲望给我动力的同时也携带等量或更多的痛苦。就像,食物带给我的不仅仅是饱腹感,更多的是内疚责备自卑,在吃下去的瞬间我就会连想到体重,于是感觉自己囫囵吞枣吃下去的食物都变成铅,变成熔岩,变成让人恶心作呕的肥肉。

我看着自己的肢体,再次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有食欲、厌恶自己对食物的贪婪、厌恶自己身上的肉和时不时涌上喉咙食物的味道。


我时常连基本的,常人轻易得到的快感或快乐都无法得到,所以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又在床上无能的哭了起来。我感觉自己像个残疾人,快感、欲望和快乐的能力都被阉割了。


我想到昨天晚上坐末班车回家,出地铁的时候才发觉杭州的夜晚好冷,不同于白天的阳光,夜晚的空气带着湿润的寒气,裹着大衣也忍不住瑟瑟发抖。这几天加上疫情的蔓延,人心惶惶,我不知道去哪玩,也哪都不能去。可是在家,我又无比疲惫,日夜颠倒,时而勉强自己强打精神,时而放纵倦意侵蚀。


还有什么比活着,却无法感受到快乐更为残忍的酷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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