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一株花

生活日記,不完全悲觀的悲觀主義者

词不达意

亲爱的X:

第一次加班到如此晚,凌晨一点半的时候,感觉全世界只剩下了面前亮着的灯,外面没有行人,马路上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汽车,路灯孤零零的照着橘子暖色的水泥地。这些场景像极了曾经无数个浪漫疯狂的夜晚,不过我很清楚年少所有拥有过的夜晚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用简单的”物是人非”代替说明,绝口不提的之后是不了了之。

用到没墨的六只油性笔散落在玻璃桌上,灰色的地上,画笔,水桶,还有一堆颜料罐子在木头板凳上堆着。

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循环到四十五遍的歌单已经开始可以跟着哼唱出来。唯一算得上食物的是白天画到头昏眼花的时候,出门右转去旁边的小商铺买的烟。那个简陋的商铺是最近几日光临最多的地方,临近新年,商店已经陆陆续续关门了,甚至连午饭都开始变得难以解决,通常感觉到饥饿的时候就随便去商铺里买点零食填肚子,如此奇怪的倒也感觉很快乐。

烟选好之后,也不太敢带进去抽,站在垃圾桶旁边一口一口用力吸着,有那么点,吸毒的感觉,可能是太久没有抽了,抽太急被呛到头有点晕。当然晕是最好的,因为重新开始工作的时候就感觉不到膝盖和肩膀有多疼痛。而到此时此刻,晚上凌晨,夜深人静的时候,无论多少烟都能放心大胆的在室内吞吐,所有的白烟从唇间吐出,像鱼吐泡泡一点点一点点,全部扬到天上去,直到我的画,头顶的灯,都变得模糊不清。

如何选择,向来是我最困扰的问题。不是为吃什么穿什么的而纠结决定,我素来清楚自己的喜好只是对人很难做到如此,喜欢和不喜欢,接受和不接受,坚持和不坚持。我就像站在楚河旁边,脚下是松软的泥土,眼前是河水涛涛,红尘滚滚,而我的选择便是——决定继续陷在泥土中保持安稳,亦或放手一搏不顾生死的跃入洪流。

我害怕内心的不平静。害怕失去自我。也害怕自己的拼命付出的爱其实一文不值。

为什么要一直迁就不那么爱自己的人呢?

为什么一味的忽略自己而相信不堪一击的谎言呢?

为什么所有的夜晚发生的疯狂和浪漫都不可以被原谅呢?

如果给出去的都化成了回报的期待,那还不如就此打住,不再等待,我清楚自己在自讨苦吃,每一分钟,每一刻,这个想法都会从脑海中冒出来,但是,接下来的那一秒,我的感性会涌上来告诉我自己我是那么舍不得。说起来,这就是一件非常矫情的事。

所以便有了这个问题——“不必要的必要是什么?”。我想这个问题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没有标准答案吧,可能对于五年后,十年后的我来说也一样有不同的回答,但至少目前,在我心目中我认为这个答案最适合的是“爱情”。

人生来就是单独的,单独的灵魂,单独的身体,单独的嘴。所以每个人所思所想所言都有所不同。这样的我们既自私又野蛮,嘴上说着喜欢对方的话,实际上,从根本上来说,喜欢一个人还是因为对方一定程度的满足了自己的需求或者幻想,否则怎么偏偏人海茫茫里无缘无故选择了对方呢?怎么就不去爱路边上的乞丐?是因为乞丐不一定好看吗?以及自己来说乞丐没有给自己带来可观的满足性吧?明明出发点都是自我的,还要在这个过程中丢掉自我和自私去学习如何爱一个人,如何和爱人相处。这样,听起来就很变扭。

即使没有爱情人也是不会死的,做为个体足够的空间反而更加自由,仅仅是水和食物便足以存活,所以对于生命来说“爱情”是不必要的,与此同时,身边几乎所有人都在焦急的渴望爱,好像爱是必需品,是必须拥有的,和水和食物一样重要的东西,甚至,比水和食物更加重要。

人到底有多空虚呢?明明谁都清楚寂寞是永恒的,是贯穿这一生的课题。青春期的时候,我认为自己和这个世界上对立面,是敌人,所以我孤独。而如今,我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这个糟糕的世界的一部分,从而其实我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摆脱也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糟糕,如此变得更加自我厌恶和孤独。我打心眼里佩服那些抵抗基因变异的植物和动物,它们身体的分子和细胞是要多努力才能和这个世界的规律抗争啊。

违反这个世界的规律,我连违反人自己的规律都没有勇气。比如不去爱,比如放心大胆坚定不移的做出任何事情的决定,比如取舍之后不会念旧。

我清楚自己的一文不值,清楚感情的廉价和高尚,也清楚珍惜和理解的意味,但我无法清楚,将这些继续下去是否真的有意义,如果没有意义,我无数次的退让和丢下的自尊又是什么?在对方说出:“只顾着自己生气和想着自己难受从而忽略对方的感受,这难道不是自私的行为吗?”我有那么一瞬间如梦初醒,紧接着,害怕自己,真的如梦初醒。也可能这些都是胡言乱语,都是词不达意,是我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的,混乱的生产物。就像我非常久以前写过的一句话——毕竟真正疼痛的地方,不会随意的暴露出来玩笑,而真正想表达的话,因为足以珍贵,不可能轻易的说出口任人欣赏解刨。

我只知道,如果要骗,就骗一辈子,如果要梦,那就一生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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