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一株花

生活日記,不完全悲觀的悲觀主義者

我们可以抵达的地方

“由于月食,近段时间好像生命的时光机贯穿过去和未来。这是一个揭秘的旅程,我们会惊讶于发现重要的秘密,但回过头来想,一切又是如此的合情合理,之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铺垫。”

这段时间是我经历的最special的时期之一,在占星学里,今年的七月有六个行星在逆行,所以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开始变得缓慢。

在很多个难过的晚上,我在天黑之前就躲进小酒馆里,点一杯一杯不同的酒,听一个一个不同的人说不同的故事。

一天下午,随着手机滴的一声,我点开聊天框,终于看到了那一部电影,看到了曾经年少时喜爱的男生拍出的第一部电影。那些我从未到达但异常熟悉的场景,漫长的留白还有呼啸的火车,巨大的风车和燃烧的废墟,这里面有好多我们彼此的影子,就好像琥珀,那么美好的痛苦封存于此。我知道什么台词是出自曾经我的口中,也知道一些不得已的痛苦真相是什么。我很感谢他可以把这一切拍摄出来,当吉他的背景音乐响起来,我知道这个少年对青春说。

也是对我说。

释怀吧。

这么一段时间,我好像被时间拉着穿过了一条好长好长的隧道,这个隧道漆黑,只有回忆星星点点的闪烁,我跌跌撞撞的走,看见好多过往和风一样穿堂而过,我看见了好多个自己,她们在迷茫,在哭泣,在无数个不同的楼顶往下望。

我好像从自己的身体里跳跃了出来,第一次,我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这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我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爱,是如此的恨,是如此脆弱,是如此倔强。

我记得还是未成年的时候,我逃课偷偷去网吧只是为了听喜欢男生的电台,一边听一边像个变态翻看对方的qq空间和日志一整个下午。
我记得我爬上五千多米玉龙雪山在意识模糊缺氧的情况下努力打的那一通电话是谁的名字。
我记得半夜从学校跑出来走在没有人的街道上,是谁牵着我的手等待漫长的红绿灯,我用信任和对方玩游戏,每次过马路我从不睁开眼睛。
我记得天还未亮,晨跑结束后课桌上的那一杯温水。
我记得图书馆日落透进来的光,当天突然暗下去的那一瞬间带来巨大的落寞。
我记得那天风很大阳光炙热我们并肩走着,我只差点勇气便触碰到的指尖。
我记得总是漆黑的夜晚,音乐在劣质的耳机里疯狂尖叫,MP3快没有电而疯狂闪烁的红点,像心跳。
我记得画室落满的铅笔灰,垃圾桶里丢满的笔头和画纸,我是如何恍惚逃课独自坐在教室,仲夏日窗外蓝色被大片的切割着,我吞下了过量的药物,想着如何结束讨厌的一切是谁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和我聊天。
我记得我冬天连续不断的噩梦,血腥暴力诡异的一切在脑子里真真切切的实现,而清醒之后现实生活中无法摆脱的苦痛是比梦境更可怕的存在。

一切都开始旋转,像齿轮。

吱呀吱呀。有人转动了发卡,一点点一点点的倒退,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往此时此刻旋转。

于是画面摇晃着回到最近,小酒馆里昏暗的光,慵懒的音乐,店内的猫和狗一起睡在木地板上,通往二楼陈旧的木楼梯走起来仿佛随时坍塌,墙上都是古老的唱片和专辑,我点了白俄罗斯,没想到喝一口就足以烈得皱眉,无聊之际我跟着那只戴着红项圈的黑猫下楼,坐在门口的Saral突然和我搭话。

我们是如何聊天的呢?开始好像是一句不关乎重要的话。而之后的谈话,我们都惊讶于彼此的相似,尽管我们不同国籍,尽管我们语言不通,每次聊天都要肢体的动作和表情如同话剧演员般的表达。

但是聊天下来我发现自己真真实实的听懂了,这也就让我明白,语言不过是表达的媒介而并不是表达的一切,比语言更重要的是神情,是一个人讲话的模样。就好像一个人不爱你,再多甜言蜜语只是糖衣炮弹,而一个爱你的人,语言只是累赘只需一个眼神便倾泻出温柔。

“肉体只是容器,我们的灵魂永不消逝。爱可以穿越时间和纬度,尽管我们如此不自由,我们又拥有如此自由的力量来决定我们爱谁。”

聊到灵魂时我如是对他说。

而之后他和我说了另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他最初是用西班牙语写的,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写出来,然后现在成为了一个乐队的歌词。

故事讲的是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叫“玫瑰”的女孩,他对那个女孩非常着迷,但是他不认识她他还没有见到她,他是唯一能看见它的人。这首歌表达了他对她的爱。他不知道她是谁。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一个妖怪,一个幽灵,一个迷惑他让他爱上她的女巫,而这一切让他因为想得太多而病了,他患上了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歌曲结束时,他想知道她是谁?她怎么样?她叫什么名字?他告诉我这就像埃德加·爱伦·坡的文学,但不是模仿。因为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他爱上了那个无名的女孩。

“Love does not need reason   Love does not need to be defined   As long as you love  I believe that love can travel through time and latitude.”

“Our body is just the way we exist, but our soul is the real existence.

The flesh will die and grow old, and the existence of the soul is constant.”

我用那拿不出手的英文,颤颤巍巍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情。是了,如果宏观的来说,我们不过都是分子和原子,存在只是一种方式,所有的常识和认知都只不过是为了人类更好理解自己是谁,那么跨越这个方式又何尝不可?

肉体只是我们存在的方式,而我们的灵魂才是真实的存在,也正因为我们拥有灵魂可以产生感情,所以爱不需要理智,也无需被定义,只要你爱,爱就可以穿越时间和纬度。

我羡慕这过分浪漫的故事,如此美丽又如此苦痛。而最后这首歌在长沙的草莓音乐节的台上唱出来,那个我今年因为去清迈而错过的音乐节,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听到这首歌,了解这个故事。

这首歌的作词者就坐在我面前。

夜晚总是形形色色的,凌晨在街上行走的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喝醉或者微醺,带着夏日晚上独有的风从街头吹到街尾。

另一个夜晚我去一家画廊和酒馆共开的店。店铺老板是一对Les情侣,两个女生染了同样的金色头发,一个性格开放一个性格内敛。她们自己酿的桃子酒是香甜的,粉红色的酒在杯里清亮,没有什么客人的夜晚,隔壁桌的女生给我递了薄荷味的烟。

和店长聊天是快乐的,她非常健谈,我们在日式的榻榻米上谈天说地,口渴了就喝上几杯,小吃在旁边,微醺之后来上几口。我把恰巧带出门的塔罗牌拿出来免费帮她们占卜,昏暗的灯光下看见她们听到答案后一个劲的点头和惊讶。

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启发。

这些我都是一概不知的。

我把事情想的很复杂,性格又实属胆怯,如果不是和人交流,我可能很难迈出自己想走的路,甚至是一辈子。

但是为什么不呢?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顺利的话,为什么不呢?做一件自己热爱的事情,足够养活自己,同时可以帮助到他人有何不可呢?

“你不要那么胆怯,有的时候就是要放手一搏,我们开店的时候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单纯的是自己喜欢喝酒所以开了一家酒馆。开始没有钱,基本上是各种银行卡信用卡花呗套现开店,但是现在我们也都回本了。”

“你当时不怕失败吗?”我问。

“怕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辞掉好好的工作不做欠钱开店。我当时想,如果失败了就老老实实上班还债呗,没有什么的。”

太多了……有的事情我很难一个晚上全部写出来。我只记得离开酒馆的晚上,树荫在路灯下晃动,满月在头顶,一切像一场梦,比起语言,更多的是各种故事的触动,一些秘密,一些暗涌。

于是结尾的时候我又想到了那部充满了蓝色和吉他音乐的电影。电影末端,女主和男主站在水雾朦胧的山顶上开始谈话,他们的头顶是巨大而缓慢旋转的白色风车,四处蝉鸣。

“这个世界上,还有我们可以抵达的地方吗?”
“有。一定会有。”

可以抵达的地方,大概是心里吧。
看到那句对白时,我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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